齐应

《惊蛰》

还是一些旧囤货,我记得当时提到盗7的时候,首页有
个朋友讲过一句话,大概是“这一世满台风雨,总有人要负起。可惜,偏偏是你。”

很喜欢解雨臣,他好特别。这一篇应该是去年写的,现在翻出来,助力817。



About 解雨臣
 
『第三人称』
『无cp向』
『吴邪友情客串』
『沙海往事,不堪回首』

 
——“你还是会上天堂的。
我大概就往相反的地方去了。”
       
 

 
初春。
 

缺少雨的北京,无法度过名副其实的惊蛰。
 

解雨臣盘着腿坐在光溜溜的地板上,屁股下垫了几张报纸。一个敞开的铁皮工具箱躺在他面前,他拎起箱子里的一把短刀,握在手里掂量了一下重量,便放进了身旁的背包里。
 

这里是北京五环外西边的一处平房,解雨臣空置在外的一处房产之一。过去解雨臣只会一年派一次人来此处打扫清理,平日里几乎不会到如此偏僻的地方。但近几日北京城因为计划的进行而硝烟四起,这间平房终于迫不得已地发挥了他的作用。
 

今天是解雨臣和吴邪在这里藏身的第二天。
 

“你这屋子实在是太脏了。”吴邪在不远处,正尝试把储物柜上另一个巨大的工具箱挪下来,却被扬起的灰尘碰了个满面。三四月份的北京城雾霾严重得让人不想出门,但这屋子里的扬尘却让人怀疑室内的空气质量。
 

“是半年没人打扫的屋子。”解雨臣头也不抬,回答道。
 

身旁的背包已经装满了大半,解雨臣把背包拉链拉上,又单手拎起感受了一下重量,正好合适。对于他这种体重往往比负重还小的人而言,重量,真的是一个无法不谨慎考虑的因素。
 

此时吴邪已经把那个巨大的工具箱拿下来放在地上。他一边抬手抹了抹脸上的灰尘,一边打开沉重的箱盖,却发现依旧是些武器,从短刀到铁棍,从各类军火到弹匣,一应俱全,错落有致地放在箱子里。
 

“你这房子该不会是军火库吧。”吴邪拨弄着那些刀具,“这么大间房子,你平时也不来看看,光放着这些东西。”
 

“我做事有两手准备,你不是不知道。”解雨臣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尘迹,道:“这儿纯属是个避难用的地方,我没事儿根本不会来这里。”说着又捋了捋袖子,往吴邪面前的箱子走去。
 

两人坐在地上,嘴上一句没一句地打着哈拉,动作却极快。等装备整顿完毕,才过去半小时,平房的窗户开向西边,此时已是接近傍晚,屋里的光影正在逐渐拉长,扬尘在光线中清晰可见。
 

两个人在一间空荡荡的房子里劳累了一天,从昨天开始就没有食物下肚,现在又是接近吃晚饭的时间,自然是饿得前心贴后背。吴邪低头看了看手表,道:“时间还没到,咱要不要吃点东西充充饥?”
 

解雨臣想到今晚或许还有一场硬战要打,也打算补充点体力,便点了点头。
 

然而点头之后解雨臣便意识到这种询问并没有半点意义。这是空关了多年的房子,有水电煤还在供应已是万幸,又怎么会存放食物。而他们两人早已是外界的众矢之的,出外补给已更无可能。
 

最后还是吴邪在前厅的储物柜里发现了一个不锈钢锅和几双一次性筷子,锅里有几包泡面。另外还有几个塑料外膜还没揭开的苹果,但是已经坏掉,无法食用了。解雨臣走过去捏起那几包泡面,发现生产日期是半年前,应该是来这里打扫整理的工人带来的,临走时忘记带走了。
 

这样想着,解雨臣也顾不上什么,两步三步便走进厨房。因为很久无人使用,厨房里有一股让人感觉烦闷的气味。
 

之后的事情自然不需赘述。解雨臣用极快的速度做了两个面,等厨具冷却之后直接把整个锅端了出来。桌上的灰尘厚得让人不想接近,两人便铺了几张报纸直接把锅放在了地上。
 

“你做饭的手脚挺麻利。”吴邪一筷子下去,热气蒸到他的脸上,“有点意外。”
 

“为什么?”解雨臣嘴里嚼着面,含糊不清地问道。
 

“你应该很少下厨吧。在解家。”吴邪顿了顿,道:“小时候没这样的机会学,长大后也就不再做了。”
 

“那你小时候会煮东西吗?”解雨臣没有回答吴邪的问题,却反问道。
 

吴邪愣了愣,点点头。


“我小的时候,也学过做饭。二爷爷家的下人教过我煮阳春面。但那时候我还小,听了几次,完全不知道什么先放什么后放。我去二爷爷家是学功夫和唱戏的,爷爷觉得我不务正业,就不再让我去厨房耍了。”解雨臣眨了眨眼,继续道:“后来长大一点点,厨房(的人)也会教给我一点东西。不然我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怎么养活自己。”
 

吴邪听了,干笑两声,没有回应。两人吃着面沉默了一会儿,吴邪像是想起什么,又问道:“那唱戏呢?你喜欢吗?”
 

“我跟着二爷爷学东西,主要还是脚下功夫。唱戏其实很大程度上是为了用来掩人耳目罢了。”说到这里,解雨臣突然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人其实最终心里都会明白。自己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自己的人生要以什么为主,什么是重要,什么是次要。八岁时便撑起一个解家,解雨臣对某些东西舍弃的意义,其实和如今吴邪舍弃的意义并无两样。只是时间上早了而已。
 

“其实有的时候,我很羡慕二爷爷。唱戏是他一直喜欢做的事情。年轻的时候,他在梨园里唱;老了之后,他在院子里唱;哪怕是临去世前,他也还是说着要给我师娘唱。”解雨臣闭了闭眼睛,继续道:“而我,却永远无法用最单纯的动机去做这件事。”
 

……
你永远不能单纯用感情去驱使自己做任何一件事。无论是喜欢,或是憎恨,还是后悔。你做任何一件事,都要有顾全大局的动机。懂吗?花伢子?
 

二月红面前的解雨臣,那时还是个懵懂的小孩,记忆里,他虽无法完全明白长辈口中这句话的意思,却依旧郑重其事地点了头。
 
……

 
两人又聊了不少,从小时候的事,到后来经历的事。恍惚间就像又回到了十年前的四姑娘山上,那时只有他们两个人,看着几座雪山,呼吸着冰凉潮湿的空气。那时吴邪问解雨臣,你觉得自己是好人还是坏人?
 

而现在,房子外不知有多少未知的敌人。面前的锅里飘出热气腾腾的水气,解雨臣看着对面的吴邪,突然有些话想脱口而出,像山洪想冲垮水闸。
 

 
他说,吴邪,你知道为什么我愿意帮你吗。
 

“因为我在你身上看见了以前的自己。”
 

很久以前,那个愿意为了一个单纯的目的而付出所有真诚和筹码的自己。

我也曾不甘心被改变。

那是一个无法回去的自己。
 


所以,为了不让你重蹈我的覆辙,我为什么不帮你一把呢。
 

“我真心希望你能成功。”
 
……
 

窗外的天色暗下来了,光影被拉长到极致便没入了黑暗。

 
吴邪看了看窗外,又低头看了看手表上的指针。踏正晚上七时。敌人估计已经快赶到这里了。他起身走到房子的角落,背起其中一个背包,向那个开向西边的窗户走去。

 
临走时,解雨臣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都没有再说什么。
 

等确认吴邪已经翻过了窗户,身影已经消失在那条不为人知的小路上后,解雨臣快步转身背起自己的那个背包。他只身站在空荡荡的房子里,面向着紧锁的大门。他知道,自己要为吴邪做些什么,哪怕是拖延住短短一秒钟。
 

一秒过去,他听到人的脚步声在不远处窸窸窣窣。
 

三秒过去,蝴蝶刀轻轻地从袖子里落在他的左手,转了两个圈。

 
五秒过去,他从腰间摸出了一把小巧的德林杰手枪。
 

十秒过去,大门砰地被打开,紧接着是几声震天动地的枪声,接连不断。

 
像惊蛰时的第一声春雷,响彻整个初春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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